有时,人们自己会朦胧地觉得:有某种“场景背后的东西”正决定着他们的行为。那个离婚者有时会超然地来审视她自己,觉得她好像是某种机器[确实,精神分析学家称她这种情况为“反复的机器(repeating-machine)”]:“我知道我陷入了一个网里,我会爱上这个人并与他结婚,于是,整个荒谬的循环又将从头开始。”
我们谈论自由意志,并且我们说,例如,如果一个人愿意如此行为就能如此行为,则他是自由的——但我们忘记了,他的愿望被吸入了决定论的溪流,无意识的力量强迫他愿意或不愿意做那些有争议的事。看不见的线从后面操纵着傀儡的行为,或者说得好听一点,是内心的活力在操纵——这种分析几乎在任一点上都是站得住脚的。
并且,令人瞠目的事实是,这一切早在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就开始了。在5岁之后,人格结构(Personality-structure)就丧失了可塑性,并且在大部分情况下,是在3岁以后就差不多如此。正是在这个年纪,决定了一个人是否会成为神经官能症患者——它犹如是上帝的诅咒一般令人毫无觉察。例如,一旦一种受虐的模式建立起来,那么,在我们或其他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并能对它做出反应之前,这个受虐的雪球已在它的下坡路上滚动很久了。这种受虐的积累是在极度自恋的压力下进行的,这种自恋与真实的或虚构的婴儿时期之愿望的剥夺联系在一起。在这种背景下,将人比作傀儡不是无根据的隐喻,而是对毫不夸张的事实的真实描写:只有精神病学家才知道,人们确实是傀儡;哲学家们断言,“行为是意志的结果,是深思熟虑的结果,是有意识地决定的结果,它是自由的”。毫无疑问,说得温和一点,这些断言留给这些人的只是几许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