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学良伸出右手摆出个制止的姿势:
“不能责怪他俩。处在这么个情势下,他二位如此机警,这是难得的。”
“咳!杯弓蛇影,闹得我一夜没合眼,胀气得不行。”
“杨主任,你胀气,我更胀气!昨晚上,你以为我睡安逸了吗?!”
杨虎城盯住他不吱声。
“昨晚在临潼,委员长太差劲啦!我一进五间厅,还没立住脚,他就怒冲冲地指着我:‘学生要来找我,我让你出兵镇压,你为什么不执行?在十里铺你都说了些什么?你是代表国家大员对学生说话呢,还是代表这群学生对我说话?一个人决不能做两方面的代表而站在中间,你不懂得拥护领袖的道理。'我说:‘年轻学生是爱国的,动机纯洁,热情感人。'他更加震怒,说道:‘对于这些青年,除了用枪打,用刀杀,是没有办法进行对付的'!”
说着说着,张学良霍地站起来了,脸也有些泛红:“杨主任,枪杀爱国学生,枪杀这些优秀儿女,你我能干出这号事吗?!”
杨虎城说道:“看近日这个情况,无论学生还是市民,整个是天怒人怨;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下级军官,对老蒋的愤恨情绪,也都是箭在弦上。扣蒋的时间不能再迟延了,万一你我控制不住形势,发生骚动,事情就更危险!古人有句名言,你我千万不能忘呀:‘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'!”
张学良想了想,凑近杨虎城耳边,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。杨虎城的大手一下叠压在张副司令的手背上,抿住嘴唇,拢住双眉,沉重地点了点头!屋里沉默着,他二人的神情很庄重,早晨清和的阳光洒在二位将军的脸上,庄重的神情里透射出几分威严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