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材瘦削,低头跪着时,肩后的骨头将朝服支起一个突兀的弧度,看起来极硬,极锐。
戚炳靖道:“郑文襄公在世时,辅弼先帝,人皆称贤。如今你近奉御前,不知平日里都教了陛下些什么?不妨今日也讲给本王听一听。”
谭君抬起头,目光视上。
他在看清戚炳靖的面孔后,脸色慢慢变得煞白。那白中隐隐透出血色,在他的皮肤下鼓动着,像是要撑裂他艰难维持住的镇定神色。
谭君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臣教陛下:何谓忠,何谓孝,何谓祖宗之法,何谓家国天下。”
他又道:“臣还教陛下:何谓不忠,何谓不孝,何谓目无祖宗之法,何谓弃置家国天下。”
戚炳靖看上去饶有兴致,“本王也想听一听谭卿之高见。不知在谭卿口中,谁人是这不忠、不孝、目无祖宗之法、弃置家国天下之辈?”
谭君的嘴皮一掀。
少年慌忙站起来,试图打断道:“四叔!谭卿胡言乱语,他从未教过朕这些……”
然而谭君话已出口:“即是王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