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日成听了却不服气,反驳道:“吴钩怎么了?上马提刀怎么了?我叫乔豆腐不假,你真以为我是豆腐?”程懿飞讥讽地说道:“怎么会啊!在牛镇我家,你亲口对我说的,谁拉稀你都不会拉稀,什么合伙劫大狱啦,又是什么扯旗拉秆子啦!哼,你把我蒙个不轻!”乔日成涨红了脸,把鞭子扔在车上,从辕板上转过身来说道:“话是大了点儿,也不全是吹牛,此一时彼一时嘛,在什么山,就得唱什么歌,这叫韬略。”
程懿飞冷笑着说:“韬略?”乔日成点头说:“韬略!”程懿飞假作恍然大悟的样子,说:“哦,你的意思,要往开了想呗,天还是那个天,地还是那个地,日子怎么过不是过,过不好还过不坏吗?!”乔日成抄着袖子,扬声说:“那是那是,得先活下来。”程懿飞激愤地骂道:“那也要活出个样子!不能活成汉奸!”乔日成气短,手一摊,满心委屈,问吴霜:“小霜你说,乔叔差吗?我汉奸吗?”吴霜听他俩嚷嚷半天了,赶紧劝说道:“程姐是说气话。”程懿飞绷着脸,甩过头去,说:“不是气话。”
乔日成把身子转回去,拿起鞭子,甩出一个脆响,说道:“懒得和你掰扯,等哪天让乔群给你白话白话,我是怎么和小日本玩命的。我妈就是没给我后脊梁刺字,刺了字,我就是一个岳飞。”程懿飞不依不饶,紧逼着乔日成说道:“我性子急,现在就想听乔群白话,你是怎么岳飞的。”乔日成被她的话噎住了,默不作声了。车上的三个人一时都静默。乔日成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路,想着他跟着儿子进队伍、做饭、行军、扛枪打仗,艰辛不说,此刻乔群还在大狱里,生死未卜,程懿飞一天天拿话噎自己,像是催命一样,心里又酸又苦,脸上爬下一行泪水。吴霜见乔日成悄悄抹着眼泪,轻轻说了一句:“都不用担心,乔群哥没事的。”乔日成一愣,程懿飞也愣住了,两人都回头看着吴霜。乔日成吁了一声,停住马车,回身急切地问道:“乔群跟你说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