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至此,雍王顿住了,紧紧地闭着双目,垂在床边的手也握紧了,苍老的皮肤上青筋暴起,“你……当日息风台上,任穿雨一声惊叫阻了青王救孤,你竟是如此恨孤?要亲见孤死于刺客手中?芏儿他们虽有异心,但以你的能力,继位后完全可以压制住他们,息风台之事本不会发生,可你……却借着他们这点异心将所有的兄弟……你竟是要将所有的亲人全部除尽吗?”
说到最后,雍王的声音已然嘶哑,一双眼睛猛然张开,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个人,这个他既引以为傲,同样也让他时刻防备着的儿子,“那些证据,孤知道你手中有一大堆,孤若不处置了他们,吩咐你叔父将此事压下来,你是不是就要全部证据公之于众?孤不动手,你便要让天下人杀之?你真的就不肯留下一个亲人?真的只能唯你独尊?”
雍王抬起手,微微张开,似想去拉住他,却又垂下,落在胸口,“当年……当年八弟说孤心毒手狠,但你……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!孤至少未曾赶尽杀绝,至少还留有余地,可你……你若执意如此,你便是得了天下,也不过是一个‘孤家寡人’!”
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,雍王已是气喘吁吁,眼睛紧紧地盯着兰息,目光似悲似愤,似伤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