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事情就爆发了。
楚嘉禾那天去得早。她一去,就看见皮亮拿着一个长条凳,坐在排练场的门口堵着。里面只有忆秦娥一个人。因为忆秦娥每天都来得很早,几乎要比别人都早一个多小时。皮亮一早就带着酒劲,一边朝里骂,一边朝外骂。朝里骂的是忆秦娥。朝外骂的是封子,是单仰平。单团长一直把他朝开拉,可越拉,皮亮骂得越凶。人就越聚越多了。皮亮要单跛子给他解释清楚,他把单仰平不叫团长,端直叫“单跛子”了。问他为啥不让他老婆演《鬼怨》,是吃了忆秦娥的啥药,要让一个“外县范儿”,来败坏省秦的名声了?一个烂烂“卧鱼”,还没到演出的时候,就凭啥认定他老婆卧不下去?卧下去就控制不了三分钟、五分钟?最后,皮亮甚至给单仰平和封子扣起了大帽子,说一个好端端的团,眼看就让你们这些败家子给败葬完了。他今天是要“替天行道”了。说着,他就冲进排练场,要去教训忆秦娥。单仰平也突然发起怒来,吼叫道:
“皮亮,你今天要敢动忆秦娥一根指头,我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,你信不。”
“我就动了,看你能咋?”皮亮还是在朝里冲。
单仰平连跛直跛地扑上去,结果没有抓住五大三粗的皮亮。这时,封导也赶来了,封导大喊:“皮亮,你是疯了吧?这是国家剧团,不是旧戏班子。换不换角色,还能由了你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