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卜女人听到重罪法庭几个字又吓了一跳。
“是的,”弗莱齐埃接着说,“能把你送上重罪法庭的就是他。哎,太太,你可不知道什么叫作穿红袍的官儿呢!有个穿黑袍的跟你为难已经够受了[98]!你看我现在穷得一无所有,头也秃了,身子也弄坏了……唉,就因为我在内地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小小的检察官!他们逼我把事务所亏了本出盘,我能够丢了家私滚蛋,还觉得挺侥幸呢!要是跟他们硬一下,我连律师也当不成了。还有一点你不知道的,倘使只有一个加缪索庭长,倒还没有什么大不了;可是告诉你,他还有一位太太呢!……你要劈面见到她,包管你浑身哆嗦,连头发都会站起来,像踏上了断头台的梯子,一朝庭长太太跟谁结了仇,她会花上十年工夫布置一个圈套,教你送命!她调动她的丈夫像孩子玩陀螺一样。她曾经使一个挺可爱的男人在监狱里自杀;替一个被控假造文件罪的伯爵洗刷得干干净净。查理十世的宫廷中一位最显赫的爵爷,差点儿给她弄得褫夺公权。还有,检察署长葛郎维尔就是被她拉下台的……”
“可是那个住在修院老街,在圣·法朗梭阿街拐角上的?”西卜女人问。